男兒難評 真情難歌------說事議事之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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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看到一篇文章，主人公名叫王仁先。我自認為自己不是柔弱女子，但是，這篇文章卻讓我落下淚來……。



王仁先是一個25歲的副連職參謀，在對越自衛反擊戰中犧牲了，本來追認烈士樹為英雄是很自然的事情，但他恰恰在戰前違犯紀律受了處分，這英雄該不該樹就引起爭論，作者是這樣寫的：



“王仁先英俊帥氣，一米八的個子，嘴老是緊抿著，象高倉健。本來他有一個女朋友，但部隊往老山開拔時，女朋友跟他吹了。部隊開進老山地區后，駐扎在一個叫落水洞的地方。王仁先和幾個干部住在一個苗族農民家中，女主人結婚不久，有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孩子。



這女人性格很奔放很剛烈，見到王仁先立即就愛上了他，她把自己的想象力發揮到了極致；每天給王仁先做最好的東西吃，每晚為他燒洗腳水，給王仁先洗衣服，王仁先訓練回來，她竟能撇下正在說話的丈夫，迎著王仁先而去，為他拂去一身塵。王仁先起初在抗拒她，但隨著她熾熱進攻的加劇，也隨著老山戰事的一天天激烈，在籠罩著官兵失愛的陰云下（很多軍人在戰前收到戀人的絕交信），他的抵抗漸漸變得軟弱。



在部隊上老山的前一天，苗族女人給住在他家的所有軍人水壺里都灌滿了水，給王仁先那壺特意加了糖，加了很多很多的糖，以至于象蜜一般甜。晚上，苗族女人抱著孩子來到王仁先屋里。她對王仁先使用了最原始的手段：解開衣服給孩子喂奶。他倆就這么在屋坐著。王仁先拼命抽煙，他在抗拒，但最后終于沒抗拒住。



第二天情況突變，進攻推遲了。作戰計劃推遲愛情卻已然來到，什么事情都一樣，有第一次就有第一百次。那些日子，落水洞到處留下了他們愛的影子。王仁先每次做完事都抽煙，一根接一根抽；苗族女子高興就唱歌。好個有性格的女子！



后來她丈夫察覺了就告到部隊，部隊感到這是個嚴重破壞群眾紀律的事件，決定嚴查，就把住在苗族女人家附近的官兵全部集合起來，讓女人指認。這女人很高興，意氣風發神采飛揚的指著王仁先說：“就是他！”又用苗語說了一句話，意思就是我喜歡他我愛他，在王仁先的戰友面前，苗女毫無顧忌地發表了愛情宣言。保衛科長說：“我早就猜到是王仁先，現場到處丟著高級煙頭，那種過濾嘴的香煙連里只有他抽。”王仁先受到黨內處分，又從副連降為正排。



7月12日，越軍一個師和我軍在老山地區發生激烈爭奪戰，炮火連天。因為落水洞離前線近，可以看到天邊一片火紅。從第一聲槍響到最后戰斗結束，苗女一直坐在村頭，丈夫拽她回屋她不肯，丈夫氣急打她，下手極重，頭和嘴都被打流血了，辮子散落下來遮住了半邊面孔，她就那樣望著老山方向坐了一夜！



王仁先在最前方的高地上，準確地說是在一條石縫里及時向后方報送相關信息，他業務知識很強報得很準，我軍炮火象長了眼睛一樣落到敵人頭上，應該說他功不可沒。后來敵人發現這個石縫有名堂，集中炮火打這里，王仁先犧牲了。當時他靠著一棵樹，是站著死的。據說戰斗間隙中領導曾想把他換下來休息，他堅決不肯，是戴罪立功還是因為其他，現在已無從查考了！



部隊下來之后，仍從落水洞過。苗族女人站在村頭挨個尋找。官兵們從她身邊過都低著頭，象犯了錯誤一樣。他們都‘整’過王仁先，這時不知如何面對她。



王仁先被安葬在麻栗坡烈士陵園。為他立墓碑那天，全連官兵來到陵園，遠遠看見一個窈窕的身影，那是苗女。近前，官兵們驚呆了：王仁先墳頭上密密麻麻插滿了香煙---全是過濾嘴的！那一片片白色仿佛戴孝般！后來大家才知道，苗女賣了家中唯一的一頭耕牛，買了王仁先生前最愛抽的那種牌子的香煙，她一根根點燃，扶碑痛哭：‘你抽啊，抽個夠啊！’聽者無不動容！”



王仁先所在的部隊一開始是不打算給他記功的，這麼個道德敗壞的人當不起英雄稱號；后來卻記了一等功，顯然明白人知道功與過一碼是一碼！ 2010清明節，麻栗坡烈士陵園王仁先的墓碑前有張紙條，上面寫了七個字：愿天堂有人愛你------每個字都又粗又黑！今天王仁先如果活著應該是57歲，30多年后到他墓前對他說這句話的人，我猜，應該是個女的！



說王仁先對苗女是欲不是情也許有幾分道理，一個前途輝煌的軍官怎會愛上一個異鄉農家女？說王仁先對苗女有真愛也在情理之中，那十余天的性愛難道不是感情的極致之舉？情是世界上最美麗也是最讓人迷茫的東西，一念之差被情毀掉的人不少，一輩子沒遇到真情的人也很多，所以情這個字其實最難寫。



雨果曾經說過，在絕對正確的英雄主義之上有一個絕對正確的人道主義，我不知道王仁先的故事是人道主義還是英雄主義，但我知道苗女對他的感情肯定是真實的，這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