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家蓋完房子,剩下一堆亂七八糟的碎石頭,就跟父親說,找時間運回去吧,正好壘道院墻。
我和哥哥推著獨輪車一趟趟地往家里搬運碎石頭,大伯出來跟哥哥說:“把那兩塊也拉走,我家房子蓋完了,用不上了。”那是兩塊方方正正的大青石,哥哥很高興,把兩塊石頭運到家,還專門放在房前檐下,沒跟別的碎石頭放在一起。
開工時,先在該壘院墻的地方挖了一道淺溝,用大木樁子夯實,然后挑了幾塊大點的石頭鋪在最下面,就開始壘了起來。哥哥有意讓父親看他運回的那兩塊方石頭,父親搖搖頭說,打地基用那樣光滑的石頭基礎不穩,上面的石頭跟它連不到一起,壓力一大就容易滑動倒塌。
讓我驚奇的是,他們壘墻竟然不抹泥和石灰,而只是拿把瓦刀敲敲打打,根據石頭形狀一層層鋪設,完全靠石頭之間的犬牙交錯互相咬合。叔叔說這樣純粹依靠石頭之間相互擠壓連接,比起用抹泥要省事得多,并且不怕雨淋。
院墻快要壘完的時候,哥哥又忍不住向叔叔推薦那兩塊大石頭。叔叔搖了搖頭說,那樣的光滑石頭放在上面容易滑落。
最終墻壘好了,那兩塊漂亮方正的大青石還是沒派上用場,冷冷清清地趴在房前。一直到現在,它們還是臥在泥土里,并且因為屢屢磕破小孩的膝蓋,父親幾次都表示,要將其扔出去。
即使是棟梁之材,也需要找準自己的位置,那兩塊大青石是如此,對我們的人生來說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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