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濟心齋 ] ] ] 青澀感傷----心理咨詢師手記

穆然

   

    初三的頭一個學期，一位沒見過面的家長領著一個漂亮的女生來到了我們的學校，那女孩身上顯示出的別樣氣質，那個清秀，那個靈巧，那個聰慧，人見人愛。

    她的家長走后，才知道她是城市里長大的女孩，因為她父親要是干地質工作的，地質隊要在我們家鄉的大山里作為期兩年的勘察礦產工作，所以她隨父親從城里轉戰到農村來讀書了。

    班上有個搞怪的男同學說：“如果把她看成是一臺機器，整體是精致的，每一個零部件都是精致的，她一雙眼睛大大的，雙眼皮層次分明，棱角如割。鼻子挺拔，高高的鼻梁使小臉蛋的上半段有了分明的劃分。嘴唇有清晰的線條，天然嫣紅。齊肩短發，不像我們農村的女孩子那樣編麻花辮，只用個頭繩饒幾圈，就綁成了兩個小刷子，在脖子后方對稱地翹著，小刷子會隨著她的動作而擺動，那樣子調皮極了，可愛極了。


    最有趣的是，老師剛好把她跟我排在了一起，我跟她成了同桌，這在當時對于我這個農村的土孩子來說是莫大的榮幸。那時候農村學生，男生和女生是要劃清界線的，但她卻不，總是調皮地粘著同桌的我，沒幾天，她常常好象忘了她是女生一樣總喜歡跟我在一起瘋玩。

    她的愛好除了喜歡唱歌之外，其它的似乎跟我差不多，也喜歡書法。我們兩個就共用一盒墨，一起練習，在我最得意的作文課上，從此也多選了另一個人的作文，那就是她。

    她來之后，全年紀60多個學生，她也考進了前10名，在班級上她搶了我的第一。我僅僅考了第二。有同學說，以前是山中無老虎，現在是老虎來啦。但我沒有嫉妒她，反而更喜歡她的聰慧和上進，我只是摩拳擦掌地告訴她，我要爭取以最佳的狀態迎接中考。她也答應我暑假跟我一起溫習功課。

    暑假里的一天，我們相約一起去河邊的楊柳林蔭里，她給我提問題，我回答，不完整的地方就由她補充。如此一問一答，我們配合得也很默挈。我們坐在草地上，坐累了，我拉她起來，不明白是情不自禁還是不由自主，總之我抱了她，她順從地被我抱了，順從地被我吻了。這個過程她實在也有些迷迷糊糊，她曾有點拒絕地緊閉嘴巴，但還是被我不屈不撓的舌頭頂進她的小嘴巴了。正當我品位著這新奇而異樣的特殊口感的時候，她好象突然意識到這是一個禁區，便猛地推開了我。她好象受到了巨大的傷害似的。一陣小拳頭捶在我的胸口上：“你把我親了！把我親了！”

    我嚇懵了，愣頭愣腦地看著她，進不得，退不得，不知如何是好。出乎我意外地是她打著打著一下子撲到我的懷里哭了起來，我樓著她的肩膀既不能緊了，也不能松了，樓松了怕她滑落下去，樓緊了又怕受到她的責怪，好為難呀！那那樣，沒別的理由，就因為我們之間志趣相投，兩顆年輕的心就這樣粘在了一起，從此我們彼此的心里就多了一份默默的情懷，我們成了偷嘗禁果的一對密友。班上的女生常常是群起而恥笑我，男生們卻常常是妒火中燒。


    第二學期重新排座位，老師把我們從一個座位上排開了，由于是城里的孩子觀念跟農村的孩子就是不一樣，她竟然為了一個座位而哭著去找老師。非要老師把我們再排在一起。因為我們心里默默的情愫，我們之間相互欣賞著，勉勵著，時間過得好快，轉眼間結束了中考，我考上了高中，她卻由于她爸爸山里的勘察工作要結束，而她將永遠隨著父母親回城讀書，在我和她各奔東西的最后一刻，初戀的我們在面對人生的第一次離別時有點不知所措。

    在一起度過的洛河邊，還是在那排楊柳蔭里，那天下午的陽光特別的辣，照得她臉光滑而發亮，但仍然掩飾不住我們這一刻的難過，痛苦，不情愿，全夾在眼淚里了，我們相互擁抱，親吻，以削減對分離的恐懼。


    她走后的日子，我還寫了一首詩懷念我們的初戀。

    《那片樹林》

    最想走進的是那片樹林/最不愿走進的也是那片樹林/踏著破碎的月光/迎著蕭瑟的秋風/風凄凄/腸欲斷/最不愿想起/卻難以忘懷。

    就那次分手后，她回城繼續讀書，我也上了離家很遠的古城中學上學，那時候維系我們之間感情的僅僅是一封封書信。十二層，層層密密，總有說不完的話，講不完的故事。她知道我家里窮，所以每一次給我寫信，總是在回信里把一個月寫信需要的郵票都買好，隨著她給我的信一起寄來。

    高一盡管我只讀了半學期，且不論我們的友誼有多深，感情有多深厚，單是書信足足上百封，她知道我上高中由于家里困難日子更是不好過，她總是將自己省下來的零花錢夾在信箋里來周濟我，反正在她回城后的日子，在我們相互的信箋里沾滿了斑斑淚痕。

    但最終有一天，我還是忍受不住家庭的窘困而打算輟學了，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她，她幾乎每天一封信勸我繼續留在學校，她勸我無論如何也要通過讀書實現我的夙愿。

    但倔強的我，誰也勸不進去，在我離開學校的最后一刻，她給回了了一封信，至今我還能記的那封信的內容：

   “平，想不到收到這一封信的時候，你竟然已經離開了學校大門，我的心情真的不知道該怎么來形容，真的好疼，好難過，你知道嗎？我無數次奉勸你完成學業，你依然是選擇了輟學這條前途未卜的道路。現在說什么也沒有用了。你只能是我心底永遠放不下的牽掛了。

    原本我一直相信你是那么的聰明，如果你能繼續留校，將來你一定能考上大學的！聽到了你輟學的消息，為此我哭了整整的一夜。我知道我現在已經無法挽留你了。既然選擇了過早地進入社會，我想艱難肯定是少不了的，但是既然選擇了，那就勇敢的走下去，也許考大學并不是唯一的出路。記得有一句話“家雞有食湯鍋近，野鶴無糧天地寬，記著不論干什么？都要想起我們曾經在書信中討論過那些自學成材的故事，我相信你只要努力，你勤學，也一定能創蕩出自己的一片天空。還是上次給你信中的那句老話：“你一定要爭氣，就算是為你的家境也好，為我這個朋友也好，你一定不要自暴自棄。

    社會我沒有親歷過，但是我想你年齡還小，一定很難找到合適你的工作，也不知道你到底要去干什么？但是不管去干什么？都要自己保護好自己。以后，無論何時何地，無論什么改變了我們的生活，我希望我們兩個的友誼能天長地久，歲月不移！記著我叮嚀你的話，要隨時隨地寫信給我”

    就這封信，竟然讓我把對她的感激相伴一生

    那一年，我清楚的記得是90年，一進入社會，由于飄忽不定的生活，沒有固定的地址，加上我的輟學事件，我一直不想在我最潦倒的時候去影響她的學習生活。我對她的書信也漸漸的少了。


    但是當我遇到不幸和挫折的時候她的話都能在我的耳邊響起，我步入社會后只要賺到了錢，我都會去買書來學習。直到現在買書成了我生活中的一個習慣。

    后來她考上了大學的那幾年，我仍然像一個幽靈一樣在社會上游蕩。那個時候逐步知道了什么是愛情，但是始終不敢把心底的那種情愫再次向她坦白。我無數次在心底問我自己：“我愛她嗎？”回答一直是肯定的。但最后我選擇了默默的去愛她，我知道也許我永遠沒有機會向她表白，那時候她已經是個大學生，而我仍然是流落江湖，沒混出半點名堂。那個時候我愿意把對她的那種愛奉為我一生的期待。

    步入了社會她是我精神的寄托，是我精神生活不可或缺的糧食。想到她，我心里就像打開了窗，有一種溫暖的力量在涌動，想著跟她在一起同學、同桌那暫短的日子，就是那數得清的日子，卻讓我的生命不再寂寞，我的生活不再單調。即使是披荊斬棘也不覺得痛苦。有淚可落也不覺得悲哀。

    有一年春節，我回了老家與她在母校相遇，我們竟然熱淚盈眶，那是我不給你寫信的第5個年頭。。。。

    她那時已經考上了上一所名牌大學，已經由一個青澀的少女出落成一個漂亮的女生。我們相約在我們初戀的河邊漫步，她埋怨我沒給她寫信，她說她一直無法獲得我的固定地址，并再次叮嚀我以后要常給她寫信。她說有些東西她還是無法忘記，她說她喜歡讀我的信，而且她還特意告訴我很久以前我們的通信她還一直珍藏著。

    那一次她對我談了很多，談理想，談她的大學生活，我很快被她的內涵所折服。對她我竟然如癡如醉。似傻若狂。我在心底里更認定了你就是我今生最喜歡的女生。。。但是我敢嗎？

    我們一起在我老家逗留了一段時間，我們沒有擁抱，沒有熱吻，沒有表達思念之情，是她不好意思，是我的自卑，那次見面一切很真切，但很平靜。畢竟已經不是青澀的孩子，于是我們便各自又回到了自己的生活圈子里，她依然去上學。我依然打我的工。



    但那次的分別卻是我們此生的最后一次見面，我們擦肩而過卻彼此“相忘于江湖”，雖然隨著時代的進步尋呼機和手機逐漸興起，但我們都經歷搬家而不能獲取對方的號碼。這么多年來我一直后悔為什么那時游蕩江湖的時候不給她寫信，每一次想起她，我的靈魂仿佛經受了一次洗禮，心底好象回到了初戀的記憶里，也許她是我的初戀，也是我唯一沒有得到的那個人，使我無數次地在心底默默的珍愛。

    我感激曾經是她給我鼓勵，教我做人，是她給了我生命中一種深深的期待。雖然不見她已經10年了，雖然我經歷了無數次戀愛，其中有悲傷，也有甜蜜，但在人生各種人生的悲歡離合中，最落寞的時候，最讓我懷念，最讓的想起的仍然是我和她在迷茫中走散的傷感一幕。。。



    這是一位朋友發給我的郵件，在征得他的同意后，刪減修改后發表出來，他一直困惑在這段青澀的記憶中，久久不能自拔。。。其實，有很多朋友和他有著相同的經歷，雖然結果有著各種的不同，但那份青澀的美麗和痛苦卻永遠無法忘記！人生是美好的，也是坎坷的，既然無法生活在一起，那么就讓這段美麗成為坎坷人生中永遠的記憶和奮進的動力，讓我們生活的更美好更燦爛更豐富多彩！

asw

好美的故事。

穆然

回復 2# asw


    呵呵呵呵。。。每個人都有過一段幸福又凄美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