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女人

粵牧人 · 發表于 2008-12-14 10:06:57

女人看女人

　　許多人說女孩眼睛像秋水，我說更像兩汪小池塘，清澈見底。水淺就藏不住秘密，因此女孩看女孩，一看就能知道對方心里有什么小九九。

　　一群女孩湊在一塊，都一樣花蕊初生，花托那層顫動的白茸毛，像足上唇短短的汗毛，你散幽幽玫瑰香，我沁縷縷芍藥味，你頭頂幾只蜜蜂嗡嗡叫，我身邊一群蝴蝶翩翩飛，清純俏麗各有千秋，誰沒幾個暗戀者或追慕者？我看你嘻嘻笑，你看我笑嘻嘻……因此，女孩看女孩等于不看。但不看是不可能的，可惜只看到表面，哪個時裝商城新進了時髦衣裙，小莉看見了，買來穿了。回到家，隔壁的小倩一定看見。傍晚，鄰居們就準會發現，出門逛街的小倩也穿上了某款新潮時裝。

　　在街邊擺賣的烤魚、麻辣燙、臭豆腐等小吃攤前，常見一幫幫女孩光顧，吃得滿嘴油光，付款時女孩們也會互相看看，都想看對方這次是不是主動埋單。但可能很快，彼此幾乎同時尖聲爆笑：還是按老規矩吧，AA制！

　　倘在上學，當然也相互看誰學習成績好，看誰得到老師的表揚。還有一種很重要很私密的看：看誰收到的情信最密，看情人節誰得到的玫瑰和巧克力最多。要是在上學路上受了欺負，得看誰有“黑馬王子”搶先沖出，復制“英雄救美”的即時版。

　　還有一種非常重要的看，是看誰的老爸老媽最“牛”。當官兒的、買了小轎車的、住上了別墅的、給女兒零花錢闊綽的，當然就“牛”了。“人比人氣死人”，條件差的女孩沒法比，那無奈的樣子，簡直就像一株耷拉著腦袋的狗尾草。

　　女孩們長到二十四五歲，亭亭玉立，青春勃發，眼睛的顏色漸漸變深，有小伙子想試探水深水淺，一般不會淹死，但嗆幾口水大有可能。這種年齡段的女孩想“看”的東西，比青澀的女孩兒豐富得多，如發覺閨中密友好像總想憋住點什么，有時又忍不住咯咯笑幾聲，她就會“看”出名堂來了，接下去就會發生“審查”和搔胳肢窩之類的惡作劇……

　　女友的戀人出國了嗎，是去歐美、澳大利亞還是日本攻讀，女友會黏著跟去陪讀嗎？還是在哪家外國公司供職，當上了部門經理沒有？還是考公務員，進了什么政府機構？這些，待嫁女孩都渴望從女友的眼里窺探出來。倘女友的戀人一夜之間，成了什么商業奇才，還上電視演講，這下就不用窺看女友的眼睛和表現，而直接看電視得了，說不定會看得眼睛都快要出血！

　　此外，哪個女友結婚，是準備去教堂，還是出人意料地搞個古典式，新郎穿長袍馬褂、新娘穿中式旗袍；是準備去三星級、四星級還是五星級飯店舉行婚宴等等，待嫁女孩也都很想看一看。

　　待嫁女孩會很快升級為待嫁女人，眼睛成了兩眼水井，黑褐色，幽幽的深不見底，看清認準了，有膽識的，從井底伸出溫柔的“鉤子”，霍地就能將心儀的或至少可以將就的某位男士“鉤”了落水，讓他掙扎不得，俯首就擒。

　　已婚女人和昔日的女同學見面，寒暄幾句，接下來也會互相看看，看看老同學的臉色是紅潤還是憔悴、是胖了瘦了、衣服檔次是高是低，看了這些，就能“看”出對方是否過得殷實滋潤。

　　三個牧童必談牛犢，三個女人必談丈夫，女同學久違相聚，幾乎沒幾個不把自家老公拿出來嘮叨一番的，如對方提及老公記住了自己的生日和結婚紀念日，偶爾還會搞個突然驚喜什么的，從這就可“看”出對方兩口子恩愛和諧，反之則相反。再有，老同學是否與家婆家公相處融洽，遷居的是別墅還是公寓，聽了也會“看”出老同學的境遇以及社會的變遷，甚至可以“看”見自己的嫉妒。

　　修煉經年的大師級女人，道行深不可測，目光能長出鷹爪，把同類眼里擱的、臉上嵌的、身上藏的，一絲絲全扯出來，不由得你不服。但做這樣的女人活得太累，修成“老佛爺”之日，也許已人老珠黃，心境空寂，再沒心思看別的女人了。 (趙紅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