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家禽與禽流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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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家禽與禽流感
  
高致病性禽流感對人類健康的威脅以及人們為抵抗疾病所做的努力，在亞洲以外的人們看來好似一場言過其實的戰爭。作者根據最新資料，就禽流感的危害性，尤其對人類健康的危害闡述了自己的觀點。
                                                           —— Dr Terry Mabbett
  
關于H5N1型高致病性禽流感（HPAI）對人類的巨大威脅，權威機構的專家一再提出過警告，最近的一次來自墨爾本大學的 Peter Doherty 教授（2005年4月12日），他曾獲1996年諾貝爾醫學獎。他注意到，H5N1 HPAI 病毒基因與人類或其他哺乳動物的流感病毒基因混合和重組存在著潛在的致命性后果。電視臺曾播報了這條消息，但大多數人都已忘記。然而，對亞洲地區的人們，特別是對那些從事家禽生產和加工的人來說，H5N1真實的存在，使得他們的生命和財產遭受著損失，不僅如此，亞洲禽產品的危險性也擾亂著整個國際市場。
  
疫病情況
官方公布，最近爆發的禽流感已經持續了18個月，但有些專家認為自2002年3月香港爆發H5N1 HPAI后就從未根除過。事實上，該病已成為亞洲的地方性疾病。病毒在鴨體內呈隱性感染，并隨著野禽的遷徙越出國界。除此之外，大量家庭飼養的家禽在城郊的市場上銷售的現象仍然存在，而限制此類市場事實上是非常困難的。
  
在亞洲常見到攜帶無害AI病毒的鴨子，這些病毒有助于控制稻田中的昆蟲和蝸牛的侵襲。一旦攜帶病毒的鴨子將流感傳染給了附近的小雞，那么病毒將會變異為高傳染性的病毒株，能快速傳播并導致高死亡率。禽場越集中，家禽數量越多，病毒變異，傳播的可能性就越大。
  
HPAI是由高致病性H5N1病毒粒子引起，極易通過鼻液和其他體液在各種家禽之間傳播，可導致家禽的高死亡率。這種病毒可以隱藏在散養家鴨、食肉禽類和Corvids（烏鴉）體內，這些動物的食肉特性增加了病毒的危害性。
  
與人類的關系
目前整個亞洲H5N1 HPAI的發病率很高，但與家禽密切接觸而受感染的人數已明顯降低。現存的禽流感病毒不易傳染給人。在已發生的50多個病例中，病毒傳播可追溯到與家禽密切接觸的或毫無關聯的人，結果顯示出了病毒顆粒的高度集中性。幾乎沒有證據顯示H5N1 HPAI可以在人與人之間直接傳播，但是世界衛生組織（WHO）認為對于某些病例只能這樣解釋，例如，在1997年香港爆發H5N1型禽流感期間，一名護士被懷疑被一名禽流感患者感染了禽流感。
  
人類感染HPAI的癥狀多種多樣且沒有任何前兆，通常特征病狀不明顯。在東南亞，運用血清學檢驗表現為感染H5N1的病例要多于臨床檢查確診的病例。更令人擔心的是，這些病例除了輕微的結膜炎或一時的不適外，沒有其他常見癥狀。
  
由H5N1導致的人類禽流感病例死亡率極高（泰國和越南確診的52例病例中，死亡率高達75%），超過了1997年香港爆發禽流感時確診的18例病例的33%的死亡率。這表明，八年來，H5N1在禽類傳播和發展過程中基因發生改變，導致毒性增強。
  
病毒基因重組或雜交導致了人類H5N1 HPAI的出現。這可能會使一種人類免疫系統不能識別的含有禽流感病毒表面蛋白的基因在人體中快速復制并傳播。這種雜交病毒將很快克服并摧毀我們人類的防御機制。因為禽流感病毒基因組由8條RNA鏈組成，且每條鏈只含有一個或兩個基因，因此結構簡單。專家認為，人（或豬）可同時感染H5N1 HPAI和人類流感病毒。
  
發生這種情況的可能性有多大？事實上，科學家們在研制控制人類禽流感流行的疫苗時，很有可能已經在實驗室發生了這種情況。一旦人類禽流感爆發，再去研發并測試人類疫苗就為時已晚，因此科學家們正應用目前最先進的反向遺傳學技術對H5N1進行“修補”，以研制能在人類快速復制和迅速傳播的高致病性變異種。
  
許多研究所都不愿透露他們正在進行的關于這方面的研究。然而，2004年，位于亞特蘭大的美國疾病控制中心（CDC）向《新科學雜志》透露，有一課題組正在重組H5N1的基因和H3N2的基因，H3N2型病毒是導致1968-1969年香港流感流行的人類流感病毒。隨后的計劃是測試新病毒在空氣中的傳播能力，并對雪豹進行攻毒使其得病，因為其流感易感性與人類相似。鹿特丹的Erasmus大學運用其他動物對重組病毒進行了類似的測定工作。
  
有人認為，這是一項危險的工作，容易導致病毒的意外泄漏或被生物恐怖組織利用。據世界媒體報道，為了支持這一觀點，世界衛生組織在今年四月繳獲并銷毀了數千套送往世界各地實驗室的流感測試盒，但不包括一些用于檢測H2N2人類流感病毒的測試盒。H2N2型病毒是1957-1958年亞洲流感盛行的罪魁禍首，奪去了400萬人的生命。
  
亞洲禽類家禽  
對可能即將發生的人類流感大流行的恐懼，轉移了人們對影響家禽行業的HPAI的關注分散了人們對HPAI直接影響家禽行業的注意力，然而養殖場是目前威脅人類健康的根源，到目前為止尚未知曉HPAI未來的變異株。
  
像泰國和越南那樣通過撲殺雞群來根除H5N1的方法顯然是不可取的，聯合國糧農組織（FAO）認為，像中國等一些國家采用疫苗防治是唯一實際可行的辦法。
  
禽流感爆發的幾天內可以從庫存獲得禽類油乳劑滅活苗，香港采用接種疫苗來預防 H5N1 HPAI 的方法表明，如果作為控制并最終根除禽流感綜合策略的一部分，這種方法是行之有效的。疫病監控、快速鑒定疫源地并撲殺病禽以及提高生物安全性是預防禽流感進一步傳播和發展的方法，也是疫苗接種的輔助手段。正確利用高質量、嚴格匹配的疫苗所產生的效果是：
•      增強疾病抵抗力，保護大多數家禽不受臨床疾病感染；
•      減少病毒在少數死于禽流感的家禽體內隱藏的數量和持續時間；
•      減少病毒對環境的污染，防止病毒的蓄積；
•      降低家禽死亡率；
•      減少對家禽生產性能的影響。
  
正確的實施和疫病監控是關鍵。近來宣布的區分感染AI家禽和接種抗AI疫苗家禽的試驗是一大進步。這將減少假陽性檢測結果的出現。之后采用一種新型ELISA方法進行試驗也取得成功，該方法的診斷試驗使用NS1病毒蛋白作為潛在的區別標記。
  
綜合多種因素，如臨近國家疫情狀況、家禽的飼養密度、生產的集約化程度、雞群的生長期與經濟價值以及散養雞與野禽接觸的情況等來考慮，生物安全性在疫苗的使用方面起決定性的作用。商品肉雞場的生物安全性較差，庭院飼養的家禽和野禽受疾病感染的程度較高，這種情況下使用疫苗防治是首選；生物安全性能高，能夠有效避免或消除家禽受感染的機會，則可以考慮不使用疫苗。
  
在泰國爆發禽流感之后，許多國家立即禁止從該國進口生制品，但如果長期接種疫苗來消除H5N1 HPAI，且家禽產業更加注重生物的安全性，那么這種情況將會有所改變。
  
遺憾的是，為了控制HPAI就要放棄家庭養殖及其給當地市場所帶來的經濟效益，而這種效益維持著亞洲和其它地方農村居民的生計。此外，家禽——無論是將雞的飼養與果樹蔬菜種植結合，還是將鴨的飼養與稻谷生產和漁業結合——都是農業可持續性發展不可或缺的因素。這是滿足農村農戶需求的庭院式飼養與滿足出口需要的集約化飼養相矛盾的一面。
  
禽流感影響了全世界
這種利益上的矛盾并沒有結束，東南亞仍存在這種情況。如果H5N1在亞洲爆發，我們該如何衡量西方消費者對來自嚴格生物安全性的養殖場的散養禽肉與禽蛋的偏愛？控制野禽的流動是不可能的，且幾乎所有家鴨品種的祖先都來自北美野鴨（Anas platyrhynchos）—— 一種現在幾乎遍布于北半球的早熟、多產的野鴨。
  
由H5N1病毒株引起的HPAI給世界家禽業帶來真正的威脅，不僅威脅著家禽生產，還威脅著消費者對禽肉的看法，他們認為禽肉是一種健康、能被普遍接受的動物蛋白，不受宗教或其他信仰的影響。
  
值得一提的是，抗擊H5N1 HPAI病毒的最大敵人是封閉封鎖消息，有時甚至是謊言。無論是文化原因還是政治原因，2003年亞洲首次爆發禽流感采取保密措施，使該病毫無障礙地傳播了數月。
  
CDC流感科的 Timothy Uyeki 博士將泰國、越南、柬埔寨列為目前禽流感流行的國家，而緬甸被列為可能發生禽流感的國家。2005年3月一批外商訪問平壤時觀察到典型AI禽流感癥狀后，韓國和日本無限期推遲從朝鮮進口禽類。如果沒有這些留心觀察的旅客，朝鮮決不會承認有禽流感發生。
  
亞洲H5N1 HPAI的流行正在發展中——但未知發展到了何種程度以及發展的速度？據今年5月初越南北部的報道稱，在那里流行的H5N1病毒發生了變異，致病性減弱但傳染性增強。當地的醫療人員稱，現在人們對該病的認識都提高了，及時向醫院報告感染病人會使治愈和生還的幾率加大。
  
據中國西部的青海省5月底報道，青海自然保護區遷徙天鵝的死亡率的顯著升高，并發現攜帶H5N1病毒。有種尚未證實的說法，即野天鵝從印度穿越喜馬拉雅山，將H5N1病毒再次帶入中國。據報道，哈薩克斯坦邊境塔城的家鵝爆發了H5N1型禽流感，距離青海湖只有1000米。英國《星期日獨立報》（6月12日）還報道了另一則壞消息，博松網站等宣傳說，Pro-MED約有200人患流感，其中死亡121人。這是在2003年SARS爆發后，首次向世人發出警告的兩家網站。
  
所有這些都發生于亞洲7月流感出現以前。
  
對禽流感的預測
荷蘭鹿特丹Erasmus醫學中心的科學家在5月的《自然》科學刊物上發表文章說，一旦發生H5N1 HPAI大流行，世界將有五分之一的人口被感染，750萬人死亡。
  
集約化家禽養殖是最廣泛，產值最高的產業，向世界各地提供了高質量的動物蛋白。
  
已知的并記載的人類流感——如1918-1919年的西班牙H1N1型流感；1957-1958年的亞洲H2N2型流感；以及1968-1969年的香港H3N2型流感 —— 幾乎都源自禽類。或許是由于當時還沒有認識到流感和家禽之間的關系，或許是沒有被廣泛公布，因此幾乎沒有影響公眾對禽產品的信心。如果還有下次，養禽業就不可能輕松解決這些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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